功夫结局是梦吗？
结局是程蝶衣的悲剧人生中唯一的“清醒”，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，是他为自己搭建的舞台，所有的悲剧在他终于“从良”那天都得到了补偿或者说解脱。段小楼的人生却是一场大梦，从被袁四爷摆布开始，他的人生就没有清醒过，结局也只是被迫接受“从良”的事实。
蝶衣的人生从没有真正快乐过。从小被父亲作为女人抚养，被小楼背叛，菊仙的出现让本就脆弱的心更加扭曲，在袁四爷府上那种非人般的表演中绝望了。从被父亲带去教戏，蝶衣就进入了一个“梦境”。他喜欢这种梦境，这种梦境中只有他和小楼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虞姬和霸王。当菊仙出现，他从这个梦境中短暂“清醒”，他明白自己必须面对菊仙和小楼的现实世界。他清醒地表演了那段“砸饭碗”的霸王别姬，把小楼彻底地推向了现实，推向了菊仙。他内心无比苦闷，却又继续回到“梦境”，继续和小楼表演虞姬和霸王。他再次“清醒”是小楼“从良”，他被留在袁府，这一次他明白他必须做出抉择，所以他选择“不再醒来”，用自己最后的尊严，搭建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，完成他的戏。
小楼的一生是被摆布的一生，从父亲和师傅起就连绵不断。他不象蝶衣在梦中陶醉，他一直在梦中痛苦地挣扎。他清醒地拒绝了菊仙，这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，却最终屈服于菊仙的“暴力”；他清醒地认清了这段关系的荒谬，却不能摆脱菊仙对他的控制。蝶衣砸碗，小楼清醒地认清了自己的处境，他没有去救蝶衣，他内心深处明白蝶衣是回不来了。小楼唯一一次彻底清醒是被剃头，他想反抗，却终于屈服了，他明白自己这一生是逃避不掉了。此后他彻底地进入“梦乡”，再没有醒来。
电影从程蝶衣的视角展开，又从程蝶衣的角度结束，所以从蝶衣的角度来说这个结局不是梦。但导演通过“舞台”这个意象，表达了另一个寓意：人生如梦，梦如人生。在这个寓意上，这个结局却是一场梦。